他说,“一个晚上他们就问了我很多问题,而且我从他们的问话里头,明显感觉到他们是掌握了我一些情况的。”包括2012年他在浙江大学图书馆工作时,太太怀了二胎后,他们辞职回老家生下孩子,直到现在小孩没有一个合法的身份等事情。
三年前,他参加过纪念一位民主人士的游行,这些事情他们都掌握了。李保阳当时心里就很害怕,脑子有一点乱,弄不清楚他们是什么身份,“他们没有告诉我他是国安还是公安”。
27日早上6时许,天还没有亮,还是那辆车把李保阳拉到出租房子附近的街边,把他扔在马路边,他们就走了。
被迫逃离中国
李保阳表示,不明身份的人闯到他住的地方,来搜查他,这是令他心生去意的直接导火索。
李保阳发现手机里的一些图片被删掉了,他感到非常害怕,不敢在广州住了。27日他离开广州,回到兼职的学校。
在广州,最近一位女维权律师在广州的华林派出所被粗暴对待。李保阳还亲眼看到广州城里头的警察便衣,还有特情(特殊情务人员)挨家挨户走访店铺商家,也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这都令他感到风声很紧。
李保阳联系到一位在中共安保系统内工作的老同学,想通过他了解一下自己的处境。老同学私下告诉他,他现在的处境应该就是已经被关注了,如果再有言论问题,下一步就非常麻烦,建议他有可能的话,还是出去比较好。并且告诉他要走不能从广州走,得从其它地方走。
李保阳想到最近中国大陆经常有知识分子因言获罪,或者有一些人突然就消失了,他感到害怕,于是让亲戚帮忙买了火车票和飞机票,11月5日从上海飞往美国。
学生信息员被利用
李保阳的专业是中国古典文学,他称自己的思想主要来自于书本,学古代文学也是在学历史。他说,“也不是单一的因素就让我突然间对中共的做法产生抵触或者反抗的思想,而是这么多年来桩桩件件的事情,还有自己的生活阅历,自己所看到的一些社会现状,这些都会让人思考。”
他说,“如果往远里说,我的祖父在1949年,被共产党划为地主,1950年被杀掉。当时父亲才9岁、大伯12岁、二伯10岁,一家过得非常惨。”
“小时候,我们在农村,就看到派出所那些警察带着武器到乡下去征税,我七叔被他们打得有几个月都起不来,就是因为交不出那些税金,这些我都亲眼所见。你宣传的东西和我看在眼里的东西完全不是一回事,我怎么能相信你宣传的那一些呢?”
李保阳说,中共对中国大陆知识界的管控非常严峻、严酷。现在大学有一个很可怕的现状,就是中共当局会在学生里面,安插很多所谓的信息员,这些学生比较单纯,当党政交给他这个任务的时候,他认为是一个很正确的政治任务,甚至他们会奖励学生,给你加分,诱惑学生去举报老师。
“在大陆,学生检举老师非常普遍。”他说,“其实做为老师来说,我觉得学生很单纯,他没有想到党委后面那个邪恶的动机。我也知道学生并不是要害老师。党委就利用这一点,就利用这些天真的学生。”
李保阳说,“我对中国教育其实有自己的想法,我要不是迫不得已,我是想要一直教书的,但是真的是没有办法,我走到这一步,我的人身安全都遭到威胁,我真的很难过……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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