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多个研究团队与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合作进行了有关武汉新型冠病毒疾病（COVID-19）潜伏期的研究。(Image by Pete Linforth from Pixabay)

北京大学公共卫生学院生物统计系主任、北京大学讲席教授周晓华，于当地时间3月10日在医学预印本平台medRxiv 上发表了一篇关于武汉新型冠病毒引发疾病潜伏期研究成果的报告。

这项研究是由北京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北京国际数学研究中心、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CDC）、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下属的国家过敏症和传染病研究所（NIAID）的研究人员共同完成的。

据这篇题为“Estimation of incubation period distribution of COVID-19 using disease onset forward time: a novel cross-sectional and forward follow-up study”的报告介绍，这项研究收集了1211例武汉肺炎患者信息，是迄今为止关于新冠病毒潜伏期研究中样本量最大的一次研究。

研究团队注意到，武汉疫情爆发后，有大量无症状民众离开了武汉（COVID-19的暴发中心）并在武汉以外的地区出现了疾病症状。假设这些病例在离开武汉之前或在从武汉前往目的地的途中已被感染，则其离开武汉的时间与症状发作之间的时间差就是对他们潜伏期的截尾观察（censored observations）。

研究团队通过搜索公开数据，选定了一批在离开武汉时无症状的个体，然后对其进行追踪直至他们出现症状。通过横断面研究（cross-sectional study）与前瞻性随访研究（forward follow-up study），团队将患者从离开武汉到症状发作之间的时间视为正向复发时间，将病毒潜伏期视为一个更新过程（renewal process）。

通常来说，对于每个流行病例，从感染到症状发作的整个过程都可以视为更新过程。后向复发时间（backward recurrence time）为从患者感染到离开武汉之间的时间，而正向复发时间是指患者离开武汉与症状发作之间的时间。

显然，正向时间是可以观察到的，并且相应的观察结果具有良好的准确性；而后向时间由于患者的回忆可能存在偏倚，相应的观察结果具有较大的不确定性。

为了使用更新过程正确地模拟潜伏期，研究人员建立了两个重要假设：一是更新过程已达到平衡状态；二是分析中包含的病例都是在武汉感染，并在武汉以外地区出现症状。

研究发现，从病例离开武汉到症状发作的平均时间为5.44天，样本中位数为5天，最长为21天。

病例从武汉出发到症状发作的时间直方图和估计的概率密度函数，实线代表正向时间，虚线表示潜伏期分布。研究结果显示，与此前发表的研究结果相比，此次研究中估计的潜伏期明显更长。

这项研究发现，新冠状病毒肺炎潜伏期的估计中位时间为8.13天，平均时间为8.62天。将潜伏期时间从短到长排列并用百分比表示的话，第90个百分点是14.65天。这意味着大约10％的新冠状病毒的感染者，是在被感染14天以后才出现疾病症状。

报告指出，与其他研究的结果相比，这项研究估计的潜伏期更长。研究者们认为，还需要对武汉肺炎的潜伏期分布进行进一步研究，以直接估计潜伏期较长的患者所占的比例。

研究人员提出了以下可支持新冠病毒疾病具有长期潜伏期的证据：

其一，在此前中共国家卫健委高级别专家组组长钟南山团队基于291位患者的确切暴露日期（截至2020年1月29日）进行的研究，得出的结论是中位潜伏期为4天（四分位距，2-7），第一四分位数为2天，第三四分位数为7天。

而研究人员通过将常用的威布尔分布（Weibull distribution）拟合到上述四分位数，结果表明位于90％、95％和99％的百分位估计的潜伏期分别为10.54、13.04和18.45天，这表明某些患者的潜伏期可能更长。

值得注意的是，钟南山团队研究发现潜伏期大于14天的共13例（12.7%）；潜伏期大于18天的为8例（7.3%）；重度、非重度组新冠患者各有一例患者的潜伏期长达24天。

其二，四川省宜宾市在2月11日曾通报了一位超长潜伏期新冠肺炎患者的确诊案例，该病例的患者1月23号从武汉返回自己的家乡，于返乡20天后才发病被确诊。

周晓华发表的研究报告强调，这次研究所选样本中的个体是在疫情暴发初期被感染的个体，他们可能是第一代或第二代病例。如果新冠病毒发生了突变，则这项研究结果将不适用于更高世代的病例。

传染病的潜伏期是指从患者感染到出现最初症状之间的时间。通常来说，对潜伏期的准确了解将有助于为疾病控制提供最佳的隔离期长度，并且在研究疾病传播和发展机制方面发挥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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